1
尘世的大地上,长久的太平之后,战火总是在不经意间风雨云起。狂风肆意地刮着,好似在宣泄它的气愤,卷起了一片叶子。那片叶子仿佛在逃离,逃离这烦乱的凡间,寻求一种安宁,旋转着,飞出了这片丛林,跳过了长江黄河,在一处沟谷深切、地面破碎、灰黑色的山岭处落了下来。
一只穿着红靴子的脚踩过这片叶子,仔细一看是一位娇娆的女子,身边跟随着一位女侍从。
“这阴山果然和说的一样,禁制着魔力,真不愧是魔族在人间的险地。”魔界二公主墨香莲看着眼前的山岭感叹道。
“公主殿下,我也体会到了,怪不得魔帝许可出入人间的都是有着高深魔力的。还好一路上我们没遇到太厉害妖兽,不然就麻烦了。”
“是的。小荷,到人间还有多久。”
“往南走马上就是贺兰山,过了此山就到人间了。”小荷跟在墨香莲身旁说道,又思考了一下:“公主殿下,你说这次我们偷偷溜出来到人间,回去会不会被魔帝惩罚?”
墨香莲想也没想,回道:“父王那么疼我,怎么会罚我呢,难得有机会溜出来,我一定要看看人间有多好。”
“可是司法长老一派一直牵制着魔帝,要是他们怪罪二公主,那就不好办了。”小荷担忧道。
“我这次不是光闲玩的,可是带着父王的任务,他们也没有借口怪罪我。”
小荷此时明白道:“原来公主殿下这次溜出来,是魔帝默许了的呀,难怪出来时守卫不严。”
“小荷,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,再过不久可能就超过我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,公主殿下这么聪明,我是赶不上的了。”小荷笑道。
此时,有一个白色尾巴、样子像狸、身长鬣毛的妖兽从山旁向她们跳了下来。①
“殿下,有妖兽,小心。”小荷看到后,立马魔力凝于右手,旋转了一个环,向这妖兽推去。
环套在妖兽上,没有一丝作用,立马被妖兽抖碎了。这妖兽向她们叫了两声:“啾啾”,好似发怒般向她们跑去。墨香莲和小荷立即单手向前挡去,魔力凝成护盾。就在她们以为这妖兽会撞过来时,它忽然转了弯,快速在她们周围转啊转着圈,尘土飞扬的,转了一会儿又离开了。
当墨香莲和小荷咳嗽着从这团尘雾中出来时,看见那妖兽正两只后脚站立,正望着她们的窘迫样子,向她们“啾啾”了两声,就躺下两只前爪拍肚子,在地上左转又右转的。
“可恶!公主殿下,它在取笑我们呢。”小荷看到它的样子生气地挥了一道魔力向妖兽砍去,可是打到妖兽身上一点反应也没有,反而给它挠痒痒般。
“嗯,我也看到了,不过这妖兽你不是它的对手,我来对方它。”
墨香莲说着,拿出了空灵珠②,输点魔力取出了一条镶嵌着紫水晶的项链,名为紫水链③。戴在了颈上。在水晶紫色一闪而灭时,墨香莲充满了魔力,浑身轻松惬意。
这时妖兽仿佛嗅到了点危险的味道,爬起来四脚着地做起了防御姿势。
“紫水链?公主殿下,这不是一直戴在魔后身上吗?”小荷疑惑道。
“当然是母后怕我遇到危险,暂时交给我保管的。”墨香莲回答后,朝这妖兽说:“小家伙,这回,让你知道我的厉害。”妖兽不甘示弱,也朝他“啾啾”了两声。
墨香莲不予理会,单手至前上方凝出黑魔团,在左下方凝出,最后右下方凝出,“精锁连环,出”,向前一挥魔力一出,三团形成的三角行,旋转着飞向妖兽,一分二,二分四,四分八,环环将妖兽套住,压缩束缚泯灭着。
妖兽好似感到疼痛,“啾啾”叫了几下,之后,后脚站立自己旋转着,越来越快,接着向上轻轻一跳,套着的三角环纷纷从头上飞出,原路返回般,向她们飞去,她们没反应过来就被束缚住了。
“殿下,我们被困住了,怎么办?”
“这妖兽的法力好强,要是不再阴山的话,我还能与之抗衡,不过现在我也挣脱不了。”
“那,殿下,我们逃回魔界吧。”
“可是就这样无功而返,父王会对我失望的。”
“但是不回去,会白白送命的,我想魔帝知道也不会怪殿下的。哎呦”小荷说着,忽然感到有个东西砸了头一下,往地上一看是个小石头,四处张望:“谁扔的石头!”
这时妖兽像人一样盘坐在地上,左手撑着脑袋,右手悠闲的又向她们扔石头砸去,又砸到了小荷,小荷看见生气道:“可恶啊!原来是这小家伙,它在耍我们玩呢,我抓到它,一定要狠狠把它踩扁。”
“呵呵,我到觉得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,把她收做宠物一定很有趣。”
“有趣?殿下,我一点不觉得,我现在就一个想法,把这家伙踩扁踩扁再踩扁。”
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:“这么淘气的腓腓,把它踩扁了,岂不是可惜了。”身着灰色绣着黑色条文罗衣的一位男子飘然落下,看了她们一下:“金气去,可吹万物。”再自左向右一挥手,墨香莲和小荷感受到一股劲风吹过,好似要把她们吹走一般,风刮过后,束缚着她们的三角环早已消失不见。
当男子向腓腓看去时,腓腓胆怯地一步步向后退着,男子不担心它会逃跑,向前走去,捡起小荷旁边地上的小石头,平放在手心,运起法力把小石头粉碎成尘沙,浮在手上,“九土道不尽,大地犹相思!”他向腓腓上空四周一撒,尘沙落去地面后,腓腓身下四周稳固的土地好似立刻全部变成流沙般,腓腓无力地挣扎着慢慢沉下土地中。
当腓腓沉入地下就剩半个头在地面时,墨香莲有点不忍:“它快沉下去了,能不要伤害它吗?”
男子笑道:“呵呵,我可没有伤害它的意思。”于是男子平手一伸,腓腓四周的尘沙又飞回漂浮在手上,渐渐组合又变回了原来的小石头。而腓腓也就半个头露在外面,定在了土地里。男子把那块小石头放在了原来的位置,向腓腓走去,轻柔的抚摸着腓腓头顶上绒毛:“腓腓,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,跟我说说,你不看守霍山,跑到阴山这边来做什么?”腓腓渐渐退去了胆怯又“啾啾”地叫道。
“什么,你竟然追着妖狐玩,那妖狐法力快抵得上你,你追到这里那妖狐就不见了。” 男子听到腓腓的叫声后,吃惊了下又道:“这事有点蹊跷,跟我回霍山看看。”
男子抚摸着腓腓头顶的手,轻轻向上一提,一阵波动,腓腓好似从水做的土地里出来了。接着,男子随着清风飘去,腓腓也跟着后面跑去。
墨香莲缓缓地走去捡起了那块小石头,看着那石头,不知道是想着石头,还是想着那人。
“殿下,他走了。”小荷看香莲盯着石头,提醒道。
墨香莲仿佛没听到般,又看着他离去的方向:“他的法力好深厚,金术、土术用的炉火纯青,人间的术士都是这般厉害吗?”
“殿下!他和那个叫腓腓的妖兽已经走了!”小荷见墨香莲没反映叫到。
“那我们也走吧。”
墨香莲回过神后,就和小荷向南走去。
2
天界,神帝居住的一个皇宫,正阳宫。在其清水亭内,正有两位老者对弈着围棋,一位年显五旬气势强盛④,另一位年显七旬却飘逸随然⑤。
“仙尊,一别多年,棋艺渐长啊。”
“大帝取笑了,老夫棋艺与大帝相比如江河与大海,惭愧惭愧。”
“无妨,修身养心,贵不在胜败,在意境。”
“然也然也,大帝一语就道破我仙人修道之根本。”
“这仅仅是我们两界修行相似而已,没什么好赞美的。而偏向魔界修行之道一方,却不与我们类同,这也是双方一直不和的根本。”
“是的,在上古时代那次魔族参与人间纷争企图控制人界被瓦解后,很长一段时间已经不常在人界活动,不过最近到是频繁出入人界了,大帝,我担心魔族背后会有什么企图。”
“原来仙尊拜访我是因为这事啊,我早已有所耳闻,不过人世间的事自有其发展生存之道,不可过于参与,只可维系平衡,在上古时代那次因为魔族过于干涉人间,背后助九黎族腥风血雨,不得之下我界才相助轩辕黄帝打败蚩尤。”
“那大帝的意思是?”仙帝有些不解,疑惑道:“这时候的人间是东晋濒临灭亡,最具纷争时期,魔族最容易参与其中,如果不过问,恐怕。”
“仙尊莫急,万事之中自有助事之人,该来则来,不该来则不可强求。”本来神帝再落一子就可以吃掉仙尊的大龙,不过却故意下了一个死角,仙尊的棋又活了,胜负又是难料。
仙帝听后,在看到神帝落的子,明了,笑道:“原来如此,呵呵,老夫糊涂了。”
“仙尊,有位故人马上来拜访,是时候我们去迎接了。”神帝起身道。
“故人?那是何人?”仙帝问道,跟着起身走去。
“圣灵族的圣皇。”
“圣皇?莫非是上古时期圣皇血脉一族。”⑥
“仙尊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走。”
神帝和仙帝离开了庭院,往正阳宫门外走去。
3
天台山西南处,山间茂密的丛林之中,隐居着一个种族,拜祭着女娲神,负责看管女娲神庙与祭祀安排的祭司们通晓巫术,领导着子民的圣皇直系血脉通晓神力与五行术。
女娲神庙的后山之上,一位女子站在山崖之边看着远处的风景,身穿淡蓝色衣裙,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,长发被风吹的轻轻舞动,几缕发丝调皮地飞在前面。感受了片刻之后,轻缓地取出一支玉笛演奏着,空中飞去的燕雀渐渐飞回来,盘旋在她的上空,一曲终了之后的宁静,仿佛早已远离了尘世般,安详。
“不知不觉,我也被圣女的笛音吸引而来。”身着白色衣服的一位女子走了过来⑦。
“是大祭司啊!”当大祭司靠近时,灵嫣才发觉有人走了过来:“最近心中忧心慌慌,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,才来后山,吹笛散心。”
“圣女多虑了,事中有时终须有,事中无时静水流。”
“大祭司说的是,看来是我多虑了。”灵嫣明白道:“母皇出巡好多天,族中还有许多琐事等着处理,大祭司我先会回去了。”
“圣女慢走,我就不远送了。”
说完,灵嫣缓步离去。大祭司看着灵嫣的离去,轻叹道:“这次的劫难能不能安然度过,就看遇不遇到有缘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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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①腓腓:又名胐胐,读音都为(fěi fěi),《山海经》中记载的古代传说神兽,有点象狸,白色的尾巴,脖子上有类似马鬃的鬃毛。养之可以解忧愁。
释②空灵珠:有灵气可以存放物品的宝珠。
释③紫水链:魔妃的眼泪,相传是某位魔帝被害,魔后痛哭伤心化作了一颗紫水晶,蕴涵着着丰富的魔力。
释④玉沧海:神帝,掌管五界,和魔界不和,第几代神帝已经无从得知。
释⑤子虚:仙帝,掌管仙界,相传是第三十六代仙尊。
释⑥上古圣皇:盘古是天地未开的神,为太古神话时代,早于上古神话时代,所以不在上古三皇中。这里采用《春秋运斗枢》的三皇观念,在三皇中能称圣的只有功绩最大的女娲,而女娲也就是人皇。
释⑦于夕:圣灵国大祭司,巫术高深,善于五行术的木术,相传是第五十二代大祭司。